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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母親的告白》有雷影評心得|「神顧不了所有人,所以神創造了母親」
2018-07-31 作者:pinkpluto

黛芙琪是位嚴格的生物老師,某天上課時學生艾莉亞,同時也是她的繼女,收到同學希莫特傳來的低俗影片,黛芙琪一氣之下將希莫特的手機丟出窗外。希莫特與同夥在情人節舞會上搭訕艾莉亞失敗,加上對手機事件懷恨在心,他們憤而綁架並強暴艾莉亞。然而訴諸法律卻因為證據不足而讓希莫特與同夥逍遙法外,心痛又憤怒的黛芙琪為了女兒走上復仇之路。

本片為2017年的印度電影,主要探討性侵害,但並非由男尊女卑、印度舊有的種性制度、教育等社會問題切入,而是著重在受害者及其家屬的痛苦,同時以「母愛」貫穿全片。

 

在家裡黛芙琪是位溫柔、慈祥的母親,面對頑皮的小女兒,以及身為黛芙琪繼女的大女兒艾莉亞,總是耐心地對待她們。而艾莉亞,卻仍然無法接受黛芙琪,在家把她當成空氣、手機通訊錄輸入為「女士(老師)」。但黛芙琪卻平等地對待兩位女兒,將艾莉亞視如己出,努力想獲得艾莉亞的認同,即使艾莉亞對她的態度相當輕蔑,她也不曾責怪她,認為艾莉亞只是還沒做好準備與他人分享父親的愛。

除了愛護自己的女兒,黛芙琪也熱心幫助跨性別者學習、工作,雖然跨性別者在電影中戲分不多,但也暗示除了女性,其他性少數在社會上可能也面臨問題,甚至受到壓迫。此段劇情也凸顯了黛芙琪非常有愛心,對她來說,化身冷血的復仇使者並不容易,但為了女兒,以及可能會出現的下一位受害者,她仍決心動手。

 

黛芙琪有著慈祥、有愛心的形象,或者說是女性普遍給人的感覺,這可能是生理差異,也有可能是性別刻板印象。因為這樣的形象,黛芙琪的復仇初期,警方第一時間懷疑的人是艾莉亞的父親,也就是黛芙琪的丈夫,也因此她的復仇更順利。現今的新聞媒體也是,若嫌犯為男性則直接稱為嫌犯,若嫌犯為女性則稱為「女」嫌犯。雖然在劇中這樣的刻板印象對黛芙琪是有利的,但對犯人可能較為冷血、有膽識、強健的印象,而假設為男性,這樣的觀念是值得深思的。而電影中,多處鏡頭加入鏡子、倒影,暗示了黛芙琪的雙面性格。

每當性侵害發生時,總是會有人有「受害者應該好好保護自己」的想法與言論,但艾莉亞在派對上明確拒絕莫希特,她也沒喝來路不明的飲料,但她仍然被綁架,令人遺憾的事情還是發生,這正是影片中傳達「別再檢討受害者」的觀念。況且,即使她今天接受了飲料,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綁架她、侵犯她。

 

片中最讓人震撼的台詞莫過於心痛又憤怒的黛芙琪說:「神顧不了所有人」,而幫助她的偵探DK卻對她說:「所以神創造了母親」,為了孩子母親能夠做任何事,也呼應了黛芙琪對小女兒開的玩笑「媽媽有十隻眼睛,能看見所有東西」。影片中除了黛芙琪的母愛外,也隱藏著其他母親的愛,DK說:「沒有媽媽的祝福和墨鏡,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」,可以看出母親對他的影響,除了有位同年齡的女兒之外,這也是DK幫助黛芙琪、相信她會完成復仇的原因,因為他明白母親的力量,他也才會說:「所以神創造了母親」。另外,艾莉亞無法接納黛芙琪是因為惦記著生母,她認為父親已經忘記自己的母親,才會再與黛芙琪結婚。其實並不是因為黛芙琪不好,而是因為她已經有一位很好的母親。

黛芙琪與DK交換情報時,約在展出以「摩科婆羅多」為主題的藝廊,也就是印度最古老的復仇故事。其中一幅畫以橘紅色抽象地畫出摩科婆羅多中,黑公主的頭髮浸透難降的鮮血,因為黑公主曾受到難降侮辱,她發誓不再束起頭髮,除非她的髮絲浸滿難降的血。這幅畫代表了黛芙琪復仇的決心。因此每當黛芙琪做案前,畫面總是會出現橘紅色,橘紅色的染布、橘紅色的燈光,代表犯人將會付出代價。

 

在藝廊時,無法理解現代藝術的DK問:「黑公主在哪裡?」,其實黑公主就在他的身旁。摩科婆羅多中,完成復仇、戰爭結束之後,黑公主選擇到雪山修行,對應家庭旅遊時,黛芙琪站在山頂,感受天空飄下的雪花,暗示她將完成復仇。

全片畫面唯美,雖然劇情壓迫,但卻少有血腥、暴力鏡頭,如黛芙琪復仇的第一步,其中一位性侵犯被閹割的畫面完全省略,僅以他被綁架多天,清醒後回家如廁發現時崩潰帶過,並以黛芙琪在家下廚,切菜的動作作為暗示。另外,最令人心碎的輪姦劇情,以遠景空拍汽車行駛在公路上,中途犯人們停車換位置,加上配合路燈光影變化的詭譎的配樂,依然讓人感到壓迫與不快。

 

配樂由曾獲得印度電影觀眾獎、奧斯卡金像獎、葛萊美獎等獎項的A.R.拉赫曼(A.R. Rahman)操刀,本片也得到印度電影觀眾獎的最佳音樂導演獎。片中配樂融合西化與印度風格,且緊扣劇情與角色心境,為氣氛營造增色不少。

主角黛芙琪由印度國寶級演員詩麗黛瑋(Sridevi)飾演,她完美詮釋了黛芙琪的慈祥、心痛、憤怒。尤其是看見愛女身受重傷躺在病床上,以及猶豫是否要完成復仇時,詩麗黛瑋精湛的演技表達了黛芙琪的悲痛,令觀眾感到心碎。詩麗黛瑋四歲時開始演戲,精通多種語言,電影作品豐富,她也以此片獲得印度電影觀眾獎的最佳女主角。但詩麗黛瑋於今年2月24日因意外過世,此片成了她最後主演的作品。

 

感謝詩麗黛瑋一生帶給觀眾許多精彩的電影,包含這部精采、發人深省的《母親的告白》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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